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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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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纯子补习电影理论中
  • 2019-07-27 13:03:15
开端

晚上的时候的确开始下雨了。

虽然并不像前几个晚上那样夹杂着闪电与狂风,滂沱大雨仍旧把后院奶奶种植的生姜全都淹没了。

在这样乌云压顶,又充斥着浑厚雨声的时光里,好像天地中只有自己一人一样。我抱着膝靠在电视柜边,看着总是没有声响的电话机。而电视则因为天线被暴雨击打的有些虚弱的原因,屏幕时而花屏时而泛白的不停闪烁。

电视里的主持人和他的几个奇奇怪怪的嘉宾不停的说笑,推销着他们即将播送的新季度电视剧。他们的脸一会儿灰一会儿白,声音也开始断断续续。

我的心境也从开始的忐忑不安,到现在竟然有些困倦了。

这时,我头顶的电灯泡闪烁了一下。

屋子里瞬间彻底黑暗了。

我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这种时候还要自己来换灯泡实在是太让人沮丧了。

可如果不换的话就要忍受黑暗。

没有选择,我只能打着手电筒,开始翻抽屉找备用的灯泡。

或许我可以等到明天早上再说?

反正睡觉的时候又用不到灯光。我也并不是那么怕黑的人。

我对自己劝说着,今天晚上大概是收不到电话了。

也许是因为暴雨的缘故,通讯系统故障了也说不定。电话线毕竟是暴露在外的,没准大家都使用不了电话呢。

也或许对方压根已经忘了这事儿了。

我内心压抑的思考到这层可能性。像他这么受欢迎,总是在忙着各种活动的人,随口对我说的话,恐怕转眼就忘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就算是我这样善于找各种借口避免情感创伤的专家级人物也会感到忧郁的。

再等等吧。

哪怕再等上十分钟也好。就只期待十分钟。

在我刚刚把崭新的灯泡换好,准备打开开关试验一下效果的时候,突然窗外苍白而刺目的光线充斥了整个房间,把我吓了一跳。

紧接着的是一声响亮而恐怖的雷鸣。

我心脏都被吓的狂跳起来。

莫名其妙的居然被闪电雷鸣吓到,夏川在的话肯定会笑话我的。

我仿佛能想象出她温柔的表情,嘴角含笑,却开口嘲笑我比八九岁的孩子的胆量还不如的样子。

夏川对所有人都很客气,甚至多时表现为沉默寡言,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才会体现出她的那份难得的口才。说起来,明明是漂亮的女孩子,人缘却似乎比我更差。

我脑子里边思考着其他的事情,边按下了电灯开关。

房间却没有如我想的那样敞亮起来。

“啊。”

我茫然的转头看了看仍旧还在播放无聊的节目的电视。

可能是电压坏了。

这下就不是我一个人能怎么样的情况了。

明天打电话叫人来修吧。

不过电话能不能用还是个问题。我瞥了一眼电话机满心无奈的想。

咚。咚。咚。

毫无预兆的。从玄关的地方传来了敲门声。

在这种夜雨加停电的状态下,接下来的是敲门声吗?

即便是我这样平常思维情况还算靠谱的人,也不禁将眼下的情况往鬼故事夜谈方面无限的靠拢过去。

敲门的人是谁?

倒不如说,敲门的是不是人?

我——果然还是不应该应门比较好。啊。这个时候至少奶奶在的话就好了,虽然不能给我直接的动力,起码还可以抵消一部分的恐惧感。

因为我没有回应的缘故。门又一次敲响了。

没有急迫感。就好像外面的人面对的不是疾风暴雨,而只是普通的艳阳天,普通的去他人家拜访时那样,不慌不忙的敲门。

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比暴力的敲门方法还要恐怖。

我瞬间回忆起下午的时候在咖啡馆里的那段对话。

——死人又活回来了。

我吞了口口水,感觉手脚发凉。

从五脏六腑透出来的寒意让夏季特有的湿热感都消散了。

咚。咚。咚。

敲门声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开始继续。

死人会这么敲门吗?

不管怎么说,透过猫眼看一眼也好。

我下定决心,走下玄关,缓缓靠近大门。然后又转身从衣架边上抽出了一把长柄伞。虽然觉得用来防身基本没太大意义,但抓在手里的东西让我感到略微安心。

我屏住呼吸从猫眼里面望出去。

没人。

我迅速往回退了两步。

这种事情太不好了。简直是恐怖片的开场。这种情况下,我最好打电话出去——至少可以打到奶奶那里,或者退一步打到警察局——

正想到这里,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压抑不住的很低的笑声。

等等——

为什么有人在笑?这不是更恐怖了吗?但是这声音真的是非常的耳熟。

莫非是——

我忍不住又把头伸向门口,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一个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你吓到了吗?抱歉,我觉得你也可能会被吓到。不过我本意不是这样的。”

对方很诚恳的道歉。

非常年轻也非常熟悉的声音。嗓音温和,语气自然,自信的好像没人会拒绝他的说辞一样。

我深吸了口气。一把拉开大门。

闪电的白光照耀下,相良正解开身上的雨衣。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他稍嫌尴尬的笑了。他笑的时候,所有尴尬与不自然的气氛似乎就这样消失了。

他就有这样的魔力。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然后又渐渐反应过来。

他出现在我家门口,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不应该有交集的事物,在我的面前硬生生的穿插在了一起。

他的身后既不是阳光下的足球场,也不是教室里被层层包围的场景。那个只是在书包上新换一个挂坠就会被女生谈论几天是不是有了女朋友,男生只要一打架,老师都会想去找他解决纠纷的超级人气的相良,就站在我家被淹了大半的生姜地里——而正对面还是乌鸦的最爱歪脖子老树——穿着雨靴和透明雨衣看着我——一身没品的蓝色睡衣和刚刚洗过头发还没完全干的我。

如果不失礼的话,我现在就想对天尖叫一番。

但现在我必须保持冷静,必须拿出足够的待客之道。

但在此之前——

“你……为什么……”

是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还是为什么你居然在这儿——这都是问题。

“我之前不是说过,有些事情想要问你,要在电话里联络的吗?”

他稍微走近一点躲避开雨水。

我则很自然的给他让开了路,就这么引领他进了玄关。

像在做梦一样。

“虽然这么说了,但是电话却怎么也不通。所以我想既然时间还早,就走过来说一声好了。”

他在玄关把雨衣脱下来,我顺手接过就挂在了衣架上。

他很有礼节的表示在玄关说话就可以,我当然不能说“是,那就这样吧”这种没有礼貌的话,于是就自然的邀请他进去喝杯姜茶什么的——然后才想起来灯坏了。

“这样吗,那就拜托你了。”

我感到相良听到我的邀请还挺高兴的。

但转念我痛哭一场的欲望就越来越强烈。

喜欢的男生第一次到家里来,不仅是在雷雨天突如其来,还碰到停电的大好日子,再加上我这一身恍若从鸡窝里爬出来一样的装扮。不要说对方并不对我有其他想法,就算是我想让他能对我有所企图,凭借着这之后的进展方向恐怕也渺茫了。

于是我诚恳的向对方表示,刚刚灯坏了,招待会很不周。相良有点吃惊,然后笑着说他会帮我看看。

我赶紧婉拒他的帮助,毕竟让客人做修理工这样的事我怎么也干不出。

但相良非常温和自然的说了。

“本来我不请自来就很唐突了,还在玄关外面故意吓你,这点事情就当做赔礼道歉吧。”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当然也没有再拒绝。

然后——等等——

“你是故意的?”

我喃喃自语一样的问。

“啊——”

他正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连接线,脸在手电筒的光照下莫名的有点发红。

“嗯……本来没有这种意图,只不过你总是不来应门,我就想会不会是那样——然后一不小心就没有忍住。抱歉,下次不会吓你了。”

我没有开口。

相良站在我家的客厅里,在帮我修理电灯。

这场景真是太不真实了。

平常的时候,除了在学校里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毕竟我和他的家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而我也并不是会在放学后和同学朋友一起去玩的类型。

我最常在外做的事也就是和夏川去咖啡馆,或者在书店看书,看看电影,是非常沉闷无聊的女生类型。

在学校见到他的时候总是被各种人围绕着,大家似乎都很喜欢他,他的建议经常被当做最后的决定。他又是足球队的队长,许多男生跟他的关系都很好,也愿意听他的意见。即便是见不到他的人,也似乎经常能从老师的口中,结团的女生群里听他的名字。

总觉得他是无处不在的。

而在我的内心中的一小部分,是憧憬着他的,如果能有他的一部分良好的性格,我的生活都会多一点颜色。可内心深处我又知道,恐怕我一生都无法成为他这样的人。

于是在我的心里他的距离就越加遥远。

但现在这已经不是什么遥远不遥远的事了,对方不仅在我家里,而且还被我家电灯罩上的灰尘呛的不停咳嗽。

如果地上有洞的话,我会立刻钻进去。

“打开看一下吧。”

黑暗中他的声音传过来。

我赶紧收拾心情。打开了灯。

果然房间恢复了明亮。

这种情况再三说谢谢也是非常尴尬的。于是我拿来湿巾让他把因为装灯罩而满是灰尘的双手清理干净。

啊——天下还有比我更加悲惨的面对自己初恋的少女吗?

为什么灯罩就不能是干净的呢?

为什么就不能改一天再坏呢?

在心里不停的埋怨着恶劣的天气,以及从来不曾想到清理灯罩的我自己。

不好。还忘了重要的事。

“你先坐着等一下。我去煮姜茶。”

慌忙跑出客厅进了厨房。

烧水的时候看着火炉上咕嘟作响的水壶,我开始在心里催促自己。

从现在开始不能继续再愣怔下去了,我必须找回我的从容心,以平静的心态来面对他才成。不过他看到我今天这个样子,肯定会觉得我是个奇怪的女人吧。

羞愧心就要到达顶峰了。

趁着煮茶的时间,我迅速回房间换上了日常的衣服。继续穿着睡衣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话,恐怕我会找不到活着的勇气的。

等我回到客厅的时候,相良正以非常认真的姿态,弯腰盯着餐边柜上的照片。

我把姜茶放在茶几上。走到他身后。

才发现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一张奶奶保留下来的,我五六岁时候的一张照片。

上面的我梳着两只马尾,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和白色的袜子。

脸上是一副大吃一惊的表情——

是的。没错。就是非常之吃惊的表情。

奶奶说她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身后居然有这么一件凶器在靠近,直到她让我转过头的时候,闪光灯忽然亮起,我还以为是什么巨大的闪亮的怪兽出现,脸上露出了在她看来十分逗趣的表情。

因此这张照片就被一直保存下来了。

夏川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也注意到了这张照片,每次看到的时候笑容都十分的意味深长。

而它现在居然就在我最不愿意被看到的人的眼皮底下。

而这个人看的还很认真。

我狠狠咳嗽了一声。

相良这才转过头看向我。

“啊——这张照片是你吗?”

他的脸颊上居然有些红晕。

但绝对不会有我这样燃烧般的厉害。

“——喝茶。”

我喉咙口堵塞了好久,很不容易才蹦出来两个字。

相良好像也才反应过来,缓慢的点了点头,顺着我的指引坐到了沙发上。

幸好电视没有坏。

此刻我在心里庆幸着。如果电视都没有的话,那两个人的沉默一定会持续到天长地久吧。

前一个电视节目似乎结束了。现在正在播放新闻。

我并不能沉下心去理解新闻的内容,毕竟我的对面就是相良,他正捧着姜茶看电视。

看见他眼皮都不眨的样子,我忽然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在看。

新闻里在播放一条消息,某个城市里发生了因邪教而灭门的惨案。母亲在亲手掐死女儿之后,又砸晕了刚回家的丈夫,用汽油泼满了房间,一家三口就这样在火灾中死去了。

“真凄惨呢。”

我感叹。

相良仿佛才醒过来一样。看向我。

“嗯……的确。”

他含糊的说着。喝了一口姜茶。然后因为太烫转而吸了口凉气。

“你家里居然只有你一个人呢。”

他好像才注意到这点。

然后,我发现,我也才注意到家里居然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情况下让一个男生进来了。

这真不是一般的粗神经的做法。但现在绝对不能指出这一点。

“奶奶这两天在朋友家玩,好像是以前的戏友。”

很好。就这样岔开话题。

相良放下杯子。忽然表情有点变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气氛变得有一点紧张。

“你知道建铁路的事了吧?”

我愣了一下。

“嗯……所有人都知道吧。”

相良深深叹了口气。他的头微微下垂,前发挡住了他的眼睛,只留下一片黑影。

“那诚俊想要搬回北京住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我猛地噎住。

诚俊就是在研究所被大家亲切的称呼为博士的研究员——虽然也的确有着博士头衔——同时也是相良的父亲。

诚俊在带着相良从十年前搬进里镇来住,成为了这里的一个居民后,就被镇长推荐进了研究所,进行里镇的特色——米酒酒曲的研究开发工作。这都源于镇长最大的心愿,想让里镇的米酒也可以在北方流行起来。

我从来不知道米酒的研究有什么意义,但诚俊却做得非常出色。听说这一次他搬回北京的原因也是因为和当地的企业签了合同,要转移到北京总公司继续研究,并兼职顾问。

可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在这之前非要搬到里镇来不可呢?

总之他并非土生土长的里镇人,他的决定也并没有遭到里镇老人们的阻拦。

他搬家的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铁路修建。诚俊和相良的家与铁路的距离太近,这对需要安静的研究学者和正处于少年成长期的相良并不有益。搬家也是理所当然。

这件事情大概没有人不知道。关于相良的每一件事,恐怕大家都有所了解,更不用说他会离开里镇的传言了。班级里的几个女生还因此哭了,这样的事件想无视都困难。

我沉默着点头。

然后想到相良低垂着头的沮丧姿势恐怕看不见我的回应,点头也是没有意义的。转而想开口,却发现他居然是抬头直视着我的。

心脏差点就停跳了。

他的眼神不像往常一般直率,好像别有意义,又似乎是在质疑我。

就像是“你不在意吗?”这样的无声的质询。

说不在意是假的。除我以外,恐怕有很多人也是在意的。可即便是在意,这世界上的很多事,包括现在正在发生的这件事,都是无法阻止的。

对于运动也好,成绩也好,甚至相貌都相当优秀的相良来说,只是被拘禁在里镇这样狭小的地方是十分浪费的。这一点所有人从最初就很清楚。

不管是事实使然,还是为了他个人着想,离开是一件必然的事。

是的。必然。

这个词在我尚不完全且相较短暂的生命里占据了太多的回忆。

人是无法和必然斗争的。

所以现在我能做的最好的选择,就是对他说恭喜乔迁。将这件在他人的嘴里,以及前不久在我的脑海里被生硬打做谣言的消息做实。或许我该从现在开始就去选购临别礼物。

“这一次离开以后,恐怕不会再回来了。诚俊也是这么说的。所以叫我在学期末之前和朋友们告别。”

相良说。

他的语气是很平静的,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带着暖意。

恐怕他的心情是相当抑郁的吧。

但我的所有注意力都被他的“朋友”两字吸引了。

我是被他当做朋友来对待的啊。

想到这一点,我甚至觉得有点控制不住想要微笑。他有着这么多的朋友,让我一直怀疑我被他视作是什么样的存在。

以前的同班同学?毕竟在小学时代是如此的。不过初中和高中的时候就从没有被分在一个班级里了。他的身边总是有那么多人,我们之间的对话如此稀少,有时一个月才讲得上两句话。

然而我还是被他视为是朋友的。

“美惠?”

他似乎说了些什么,我却被其他的想法占据了头脑,完全没听进去。

“对不起。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连忙道歉。

相良无奈的看着我,眼神和表情如同以往那样温和包容。

“你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以前?

小学的时候吗?

我脑海中出现了小学时代的场景。一个并不特殊却莫名难忘的场景。

我坐在教室的角落,手里拿着一片社会科学课用的小镜子,在黑板和天花板上反射阳光。我百无聊赖,也不喜欢和其他孩子们去抢秋千和滑梯。

而阳光却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

我透过窗口看,在那最好的阳光下面相良正在和其他的孩子说话。

他微笑的脸十分可爱。

然后他仿佛感受到我的目光一样,朝向了我这边。

他和阳光那么相像。从那以后都没见过如他那样适合阳光的人。

“你想要什么临行礼物呢?”

我从回忆里醒来的瞬间,不知为什么冷静下来了。

对着相良问出了我第一个确切的问题。

但他却沉默了。

“没关系的,最近我存了不少零花钱,只要不是特别贵的都没问题。你看——我们毕竟认识了那么久。”

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我的性格不好,也不会自然的使用套话。每次到了客套的场合都会忍不住沉默。但现在却仿佛开发出了潜力一般,想要对这个视我为好友的人表示最后的友好。

相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这让我越加忐忑不安。

是不是我说话的语气太怪了?这也很自然,我平常就不善于言辞。但相良没有关系,他不是会嘲笑自己朋友的人。

“嗯,的确呢。不过你这样问我想要什么就太没有诚意了,送礼不是应该经过一番苦恼的思考过程考虑对方究竟需要些什么吗?”

他恢复了往常的表情。

带着笑意。

“呃……好吧。我明白了。”

我烦恼的挠了挠头。

“那今天我先回去了,再不走的话雨就更大了。”

他向窗外望了一眼。雷电渐渐少了,但雨却是一样的大。

窗外的歪脖子树被吹的简直要正直起来。

我连忙起来送他。

他穿好雨靴,系上了雨衣的扣子,转过头来望着我。

一瞬间就好像看到了小学时的光景。我们之间隔着一道窗,他站在阳光下,而不是暴风雨中,表情柔和而眼神直率。

但现在他的眼神却并不是同样的直率。

只是我将它忽略过去了。

因为我比起任何其他的事物,都更相信必然。反抗必然是徒劳无果的,甚至还会被必然所害。为了自己和他人,都是绝对不能反抗的。

我的心脏一直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好像时刻都会被捏碎成一团血肉。

“那我走了。你要好好的思考送我什么礼物——”

他笑了。向我挥手走进了雨里。

我站在门口目送他越来越遥远的身影。

这就是我初恋的尽头。

我忽然这么想到。

从今天开始以后的每一天,这个时刻的我的心情都不会被忘记。

这个夏天的我的初恋,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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